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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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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布可逆先生說對了, 布可太太確實不是自殺。我們在屍體身上找到了這個。”

紅月海警察局外的酒吧裏,泡泡小命案負責人撒科警官拿出一個小藥瓶,遞給了面前年輕的警察奇文。瓶子裏面浸泡著幾片東西, 呈白色粉末狀。

“這是?”奇文瞇著眼看了看瓶子裏的東西。

“兇手身上的皮膚組織。”

奇文皺了皺眉, 看看瓶子,再看看撒科警官:“這個, 你怎麽知道一定就是兇手呢?也有可能是死者與別人進行身體接觸後留下的呢。”

“可能性幾乎為零,因為屍體身上,包括衣服都很幹凈,沒有留下第二人的任何毛發、體液或者皮膚組織,只有衣服裏面留下了這些小粉末。這說明了什麽?兇手殺死布可太太以後,對她的身體進行過清理, 但遺落了這一部分。”

“那有沒有可能是更衣室裏其他人的呢,例如換衣服的時候, 皮屑順著海水漂到死者身上。”

撒科警官搖搖頭:“從案發到身亡這個過程中, 死者沒有換衣服。這些皮屑是在她文胸裏發現的。她的文胸是最好的鯨須做的, 非常緊, 緊到這種程度。”說完, 他伸手去掐住奇文警官的胸口, 把奇文掐得大喊了一聲。

“我的米瑟宗神啊!”奇文警官來自菩提海, 叫的也是菩提海的宗神名字, “女人真可怕!對自己下手這麽狠!”

撒科並沒有被他高亢的情緒感染,只是板著臉,一字一句說:“所以,沒有進行過身體接觸並且產生一定程度的摩擦,順著海水漂進去的可能性幾乎為零。兇手正面抱過死者。”

“我還是覺得這個推測有點草率了……”

“你如果看過這個,就不會覺得我的推測草率了。”撒科像是早猜到他會有這樣的回答, 把一張報告遞給他。

“這幾片皮膚組織的基因檢測?”

“嗯。”

“硬骨魚海洋綱,女,紅卷發,青尾,目、屬、種都不明……而且,光海人口登記裏查無此人?”

“沒錯。她沒有向任何政府部門提交過自己的基因樣本。有三種可能:一,她為特殊組織工作。二,她是非法奴隸。三,她曾經是非法奴隸,成為正式公民後,沒有正式登記過身份。不管是哪一種,她犯罪的可能性都很高。畢竟這場婚姻是有政治因素的,盡管作案動機不明。而且,還有一點很有趣。”說到這裏,撒科把布可逆的口供檔案遞給他,“看這個。”

“布可逆先生提及過的那個嫌疑人……也是長卷發的海洋族女性?”

“是。我問問你,一般正常人聽到別人小兩口吵架,第一反應是什麽?”

奇文認真閱讀了檔案,一個勁兒點頭:“如果是我,應該是站出來道歉,然後離開吧。”

“而她什麽都不說,逃得比賊還快。”

“是啊,是啊,很有道理!!”

“所以,不說100%吧,99%的可能,兇手就是這個人。我們現在要做的事,就是把那天在場的所有海洋族都查一遍。先從風動宮殿的奴隸開始調查。”

“要同時調查落亞大學嗎?”

“不。我有職業直覺,這個兇手和泡泡小姐應該有微妙的聯系。她出現在落亞大學奧術學生裏的可能性,似乎更大。我們已經打草驚蛇過一次了,現在先安靜幾天。等兇手放松警惕,再來個突然襲擊。”

“可以,我讚同!安靜多久呢?”

“到10月15或16日吧。那一天,即便是罪犯都會非常開心。因為,聖都那邊來的消息……”後面的話,他在奇文耳邊低聲說完。

“有道理!”奇文撫掌道。

自從發現蘇伊和媽媽長得一樣以後,梵梨就開始大量調查蘇伊的檔案。

遺憾的是,大部分文獻對蘇伊的記載,都只與她的學術成就有關。在家裏翻遍紅先生沒有丟棄的舊報刊,找到了一些其它線索。

蘇伊和聖提風晉一樣,都被稱作“公主”。

當代光海沒有王室,也沒有公主這個頭銜。風晉父親是上一任獨裁官,母親是臨冬海的宗主。她自己則是宗姬、宗主繼承人。外加從小到大,她舉止談吐都就跟童話裏的公主沒什麽區別,很受民眾愛戴,所以才有了“公主”這一尊稱。

而蘇伊被稱作公主,是因為她哥哥是蘇釋耶,她的顏值可以賺錢,頭腦也可以賺錢,她卻把一顆心都撲在了學術上,一天到晚操心的事在很多女生看來,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,與金絲雀般高貴柔弱的風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因此,那些追捧女性獨立自由的民眾,也會稱她一聲“公主”。

但不幸的是,前幾個月,蘇伊上岸游歷,染上了傳染性極強的病毒性肺炎,已經被隔離很久了,一直沒有露面。報道說她病危,也有傳聞說她已經去世了。

一般人應該是見不到蘇伊的。但想想她很可能就是媽媽,梵梨對海洋的排斥感也沒有之前那麽強了,甚至還覺得有些親切。

一日,紅先生不在家,紅太太一臉倦色,飯後紅妹妹興致勃勃地約當當出去玩。當當說自己晚上有別的安排,讓她約梵梨。

“啊,梵梨,我怎麽沒想到梵梨呢!”紅妹妹跟飛魚似的沖到梵梨身邊坐下,帶起一陣雪花般的泡泡,“親愛的梵梨,兼特日和我出去轉轉好嗎?”

“我想在家裏休息。”因為並沒有錢。

“為什麽呀,大好的休息日,我們去海洋商貿博覽會和奴隸市場看看好不好?兼特日是海博會第一天哦,你不是才搬到落亞嗎,肯定沒有去過海博會吧。全光海只有落亞有,我們落亞可是全光海的商業中心呢,聖耶迦那都沒有的。今年海博會裏多了很多新的東西,有最新的角鯊烯化妝品、冰城的白鯨脂皂、菩提海的鮫綃和金色海水珍珠呢,對了,還多了很多沈船展覽……”

她說了這麽多,梵梨只聽到了一個關鍵詞:“沈船?是這在這附近沈的船嗎?”

“也有其它海域的沈船,不過不多。還有很多寶藏展示。”

“人類的沈船?”

“除了人類還有什麽生物會造船嗎?”

太好了!海族對不同海域命名與人類完全不同,所以梵梨一直不確定自己在哪裏,也不敢問別人太多關於人類的事。但是,只要研究了三個以上沈船的方位,就能定下穩定的多角點,推測出自己在人類世界的坐標,再對照一下光海全地圖,一定能找到太平洋東海的位置。接著她只需要搭乘海底交通工具,就能一路直奔到離家最近的海底,在那附近打工掙錢,直到禁令解除……“我去!”梵梨一下彈了起來當當舉了舉手:“海博會算我一個,我也去!”

“那我也只白天去海博會好了,奴隸市場就不去了。”梵梨說道。

“別啊,你跟她們去逛逛吧。”當當拼命朝梵梨使眼色,然後把她拉到樓梯間,悄聲道,“兼特日剛好紅太太不在家,晚上我想和我男友在家裏約會,不想給紅妹妹看到。你幫幫我啦。”

梵梨眨眨眼:“男朋友?”

當當挽著她的手,滿面桃紅:“對啊,我戀愛了呢。對方是一個很好很好的男人。”

“真的嗎,恭喜你啊,這麽快就交到男朋友了。他怎麽個好法,快說說看。”

“他很帥,很有情調,有一種迷人的野性氣息。”當當單手捧著臉,無比陶醉地說道,“還有一個漂亮的女兒。”

說到“女兒”的時候,她臉上的桃紅轉為酡紅,興奮得不能自已。

梵梨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:“等等,前面的點我都懂了,後面漂亮的女兒是什麽鬼?”

“我就知道你會是這個反應。但是,梵梨呀,你試試看拋開過去接受的理念和世俗的看法,認真思考一個問題:你不覺得有兒女的男人很有魅力嗎?”

“沒覺得。”

“別回答這麽快,再想想。一點沒覺得?”

梵梨閉上眼睛,照她說的去做,把“單身男”“已婚男”“已婚已育男”“已育離異男”挨個對比,她覺得魅力是逐步遞減的。於是,她睜開眼,儼然說:“一點沒覺得。”

當當一臉失望,但還是不放棄:“這樣,你應該在學校裏遇到了有好感的男生吧?你幻想一下他們為孩子蓋了個房子,然後抱著他和其他女人生的孩子的畫面。想好這一幕,再告訴我答案。”

不知為什麽,腦中出現了星海的臉,還有他在房子裏抱孩子的樣子。梵梨晃了晃腦袋:“那有好感也是因為他本人,跟他有沒有孩子沒有任何關系。如果有喜歡的男孩子,他當然是抱我的孩子比較好啊,如果他和其他人女人生了孩子,壓根就不會有好感啦。”

“好奇怪,明明為別的女人築巢還有了寶寶的男人就是很有魅力啊,而且有過的女人數量越多,不正好證明這個男人越性感、越有資源嗎?哼,我才不相信你不喜歡這樣的男人,你只是不好意思承認而已,覺得這樣的意淫太羞恥。”

真沒有不好意思承認……喜歡霸占別人的領地是動物的本能,也是人的本能。因此,在經典商業模式裏,側面烘托出一個商品的受歡迎程度是最常見的銷售手腕。例如影視劇請大腕來演,猛炒大腕粉絲有多少,劇本差一點也沒關系;網店設置倒計時搶單,強調搶購的人數和時間,哪怕質量差一點也沒關系……但以目前人類文明發展的速度來看,這種方法已經過時了。現在人看影視劇,更關註劇本身的質量,是否有人氣火爆的明星已經不再是大眾決定是否觀看的標準。而搶購、秒殺這樣的營銷手腕,也只能吸引到文化程度較低的中年主婦了。

動物不知道什麽是好的,只有通過“別人喜歡的”“多少人喜歡的”這樣的標準來判斷一個事物的好壞,所以他們喜歡掠奪;人的智慧越高,就越能擺脫本能,培養出獨立的判斷能力,而不是看到別人覺得好,就一擁而上去搶。

但看著當當眼睛一閃閃的樣子,梵梨實在不忍讓她失望,只能拍拍她的肩,深沈地說:“有道理。”

從刺殺意外後,星海還真的堅持每天都當梵梨的護花使者。

早上,他準點到她家外西方的第一個十字路口處等她;放學以後,他又會在校門口等她。一路上他話不多,甚至完全不說話,但卻讓她覺得整顆心都暖暖的,很有安全感。

這樣護送了幾天下來,梵梨覺得很不好意思,決定做點什麽來感謝他。

於是,她翻了翻紅太太的菜譜,發現裏面有道來自菩提海的菜,叫“炎魔甜蟹”,名字取得很嚇人,但其實是道外形很漂亮的菜,做法和爸爸老家的名菜很相似,決定做來給他吃。

炎魔甜蟹做法很簡單。第一次下廚,選簡單的比較保險。

她到市場買了一只紅樹林產的招潮蟹,用海水提煉機榨出一罐鹹到掉舌頭的海水,把螃蟹塞進去,嗆死。腌制兩個小時後,打開罐子,裏面的黃和肉都色彩分明,閃閃發亮,跟果凍似的。再加點淡水,把它冷凍起來,再過一小時,裏面都帶著小冰沙,切成塊狀,裝入貝殼碗中密封,完工。

本來想下樓直接送給星海,讓他在去學校的路上打開看看。但剛下樓,她就看到當當和星海在十字路口聊天。她趕緊背著雙手,把貝殼碗藏在身後,跟做錯事的小學生一樣想跑回家,拿個袋子蓋住她的“傑作”。

可惜,她被當當叫住了。只能硬著頭皮過去。

“星海是在這裏等你嗎?喲哦哦哦哦,你們倆有貓膩!”當當撫摸著自己的大辮子,宛如一個民國漢奸撫摸自己的小胡子。

這下梵梨更不敢把貝殼碗拿出來了,還不得被當當取笑死。接著,她只能左右手輪流背在背後藏碗,和他們二人一起上了去學校的艦艇。有幾次,這個可憐的碗都差點被人擠翻在地上,嚇得她小心肝兒亂顫。

好不容易熬到下了公交艦艇,進入落亞大學校園,當當總算去了音樂學院的方向。

再往前走,就要靠近奧術學院了,她得跟星海保持距離。正想拿出貝殼碗,一個紫尾海洋族女生突然游過來,怯生生地對星海說:“星海,關於奧術課,我、我有一些問題不太懂,可以請教你一下嗎?”

“什麽問題?”

看見星海低頭回答自己,女生迅速把自己的頭也低了下去:“教授上的課太難懂了,我覺得自己笨笨的,好多都不會……中午你有時間嗎,我拿著課本過來找你,可以嗎?”

“現在說沒事,我答得過來。”

“可是,題目真的很多,很難……”

“哦?很難的麽。”星海的眼睛微微瞇起,有些促狹地看了一眼梵梨,“如果是很難的,還是要請教這位雙s學神吧,她比我厲害多了。”

梵梨抽了抽嘴角。

這家夥,大概不知道自己是個坑貨。

還好,紫尾女生看了看梵梨,搖搖頭,睫毛隨著眼睛發顫,加上她身體小小的,看上去有些可憐:“聽說學神不太喜歡解答問題,我……我……我現在就拿問題好了……”

原來是項莊舞劍,意在沛公。梵梨忍不住笑了,反倒用玩味的眼神看星海的表現。星海倒是坦坦蕩蕩,走到路邊人少的地方,耐心地為女生解答每一個問題:“……紅橙黃綠藍靛紫依次減小的是波長,頻率是依次增大的。頻率最高的光是黎明之光,然後是璀金之光、x射線,這些都是高級海族能看到的,下級海族和其它生物不可見的,軍事奧術常用到……”

“那,請問星海,人類可以看見嗎?”

“當然不可以。”

“哦哦,好的,好的……”

“這裏。”星海在圖示上畫了一個圈,“增加光的強度,可以增加它在特定金屬上打擊出的法粒子數量。高頻光打得出更多,紅黃光打不出。不同光搭配不同奧術,最高傷害如何,寫出公式……”

為防她聽不懂,他講得很慢。但女生根本沒在看書,而是全程撐著下巴,歪頭看著星海的側臉。

二十五分鐘過去,他回答了她所有的問題。估計她也不知道自己聽沒聽懂,但看上去有著聽懂了的開心。星海正想和梵梨離開,她忽然拿出拿出一個東西,雙手遞給他:“那個,這個是送給你的……”

梵梨定睛一看,居然是她的同款貝殼碗!

“這是?”星海垂目。

“這是我做的甜蟹,是、是給你的謝禮……”打開碗以後,她的脖子紅了,比碗裏的蟹黃還顯眼。

這也太巧了,連做的食物都完全一樣!但是,女生碗裏的蟹明顯要漂亮很多,不僅食材更好、顏色比她的鮮艷,周圍還擺了一些精巧的彩色海藻和糖果,整個螃蟹都用海帶包裹起來,真的像個精巧的禮物。

星海笑了笑:“不必,同學之間幫忙是正常的。謝禮我心領了,謝謝。”

“可這是我一大早專門為你做的……”

“其實,我不喜歡吃螃蟹。小時候吃這個過敏,長大即便好了也不願意再吃了。”

“原來是這樣……”女生有些失望,但想到對方給的理由,也無可奈何,只能對他行了禮,再次道謝,然後抱著書本離開了。

梵梨有些失望,又有些慶幸。還好她沒把自己做的甜蟹送出去,不然真是大型尷尬現場。

“你今天怎麽總是藏著手?”星海回頭看她。

她把貝殼夾在書包和背脊之間,舉起雙手,以示清白:“沒啊,什麽都沒。”真是要為自己的機智點讚了!

然後,他們一起游了一屆,眼見奧術學院教學樓就在前方,馬上要分道揚鑣了,星海突然停下來:“可以把東西拿出來了麽?”

梵梨大驚:“什麽東西?”

“你要送我的東西。”

梵梨覺得自己像被雷劈了一樣。他他他,他為什麽會知道?

“我沒有東西要送你!”

“好,你沒東西要送我,那考慮把你書包下面的東西取下來?這麽夾著它,背不疼?”

“不疼,我可以夾一天一夜。”

“一天一夜,厲害。你可以把這個功夫用在別的事情上。”星海朝她伸出手,“拿出來吧。”

“不。”梵梨本能地後退。

“你再不拿,我要來硬的了。”

梵梨一點也不想跨種族搏擊。她被逼無奈,只能不情不願地把貝殼碗取下來,遞給他,揉了揉被壓得發疼的背:“這麽堅持做什麽,你又不喜歡……”

他打開貝殼看了一眼,眼中滿滿都是暖意:“誰說我不喜歡了。”用筷子夾起一塊蟹肉,直接送到嘴裏,含糊不清地說:“好吃。”

梵梨眨眨眼:“你不是說不喜歡吃螃蟹嗎?”

“那要看是誰做的。”

“我和剛才那個女孩子……不都是海洋族嗎?”

“嗯。”

“有區別?”

“有。”他只顧低頭吃著,說得雲淡風輕,“你不一樣。”

他的聲音介於少年和男人之間,低低的,但聲線並不粗獷,反倒是有點清亮。很好聽。雖然五官偏柔和,下頜線和眉骨卻是鋒利的,咀嚼東西也是大口大口的,因此又有了一種反差的美感。

梵梨本想問“我為什麽不一樣”,但凝視了他半晌,到底還是沒說出口。

直覺告訴梵梨,如果問了,不久之後,離開這個世界,就會變得困難。

他們倆停留在藻園的前方。

現在學生們很多都趕著上課,這裏人不多。教職員工和學生們都是來去匆匆。好像時間只為他們倆放慢了一樣,節奏如同她在海水中微微蕩漾的玫瑰色短發。同時,透過海水的濾鏡,微光閃爍,在他的側顏上刻下分明的印記。

遠處,霏思和藍思剛好路過,看見了這一幕。

“這個傻姑娘。”藍思咂了咂嘴,“真是完全不聽勸。”

“唉,撇開星海是混種不看,其實他們挺配的。”

藍思又眺望過去。

星海身材比例極好,擁有很多女生最喜歡的“大長尾”,尾鰭擺動的速度和所有鯊族一樣,慢而高效。但他的氣質清澈,又一點都不像鯊族。

梵梨腰肢纖細,眼神頑皮,半透明的青色尾鰭不規律地擺動,雙手纏著書包肩帶晃蕩,好像又有些小女兒的害羞。

他捧著她做的食物,看上去是在認真吃東西,偶爾擡頭看她一眼,卻專註得有些深情;她臉頰紅紅的,止不住透出笑意,眼裏有些小的悸動,又有一些擔憂……就眼前這一幕,少年少女在海藻園前面對面,卻誰也不看誰,隨意抓拍一張照,都可以當小女孩們睡前童話故事書的插頁。

“是不是挺配的,感覺他們好像是可以認真交往的?”霏思用手肘撞了撞男朋友,不確定地說道,“畢業就會結婚的那種?”

“我是不信鯊族,哪怕只有50%也不信,但……算了,走吧走吧。希望星海不要傷害她。”

藍思嘆了一聲,拉著霏思去教學樓了。

同時,梵梨也有了一種忐忑的預感。

她沒談過戀愛,對自己的感情認知也不夠犀利。但是潛意識裏總是知道的,面對同一個男孩子,老是緊張、開心、頻繁嘆氣,似乎不是什麽好苗頭。

有的對話,是不能再繼續進行下去了……她看著星海,無聲地又嘆了一口氣,吐出幾個泡泡。

“梵梨。”

被他這麽一叫,她嚇了一跳,挺直背脊:“啊?”

“你的心跳怎麽了,剛才突然變快,現在又突然變慢。”星海還是沒擡頭,享受著美味,淡淡說道。

“……那是因為快遲到了!我去上課了,再見!”真是怕死了捕獵族的變態感官功能。她拉了拉書包肩帶,一股腦游走了。

***4.3小劇場***

夜迦:“你外甥女快被搶走了!”

蘇釋耶:“i beg your pardon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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